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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但无论怎样,即墨浔是越来越危险了。
&esp;&esp;稚陵陷在自己的思绪里,也不知是冷水泡久了还是什么,这清明没一会儿的脑子,又渐渐犯迷糊。
&esp;&esp;这会儿身子发烫,但不是先前那般似火焚身汗如雨下的滋味,稚陵凭借这样多年身体病弱的经验能断定,她现在是单纯的——发烧了。
&esp;&esp;宫娥们搀扶她到床上躺着歇息,稚陵提不起力气下床走动,所余无几的力气,只好用来努力睁眼,不让自己睡过去,免得人事不知,连发生什么也不清楚。
&esp;&esp;她模模糊糊中,看到有一道玄衣颀长的身影,一步一步向她走来。
&esp;&esp;隔着莲粉色重重叠叠的帷帐,兼头晕眼花,她看得不清楚,只见他半坐在床沿,缓缓伸过手,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,握得很紧。
&esp;&esp;他的手这会儿比她的要暖和许多,扣得太紧,却叫她不自在。她听到他轻声问:“稚陵。好些了么?”
&esp;&esp;稚陵总算后知后觉认出来他,猛地抽回手,别过头去,心里却又恼又气。为着刚刚晕过去前,他的失态和过分。
&esp;&esp;她也不说话,因觉得没话好说。
&esp;&esp;他便静静看着犹自僵在虚空的自己的手,半晌,轻轻叹了一口气,也将喉咙间那句险些要脱口的话,又给咽了回去。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说过,祝他生辰快乐了。
&esp;&esp;上一次还是十六年前。那一年他揽着她坐在床沿,她抬起明亮的眸子,像随口一问又像饱含期盼,问他,最爱的人是谁。
&esp;&esp;行将起身离开之际,他沉默了好一阵,没头没尾地,轻声吐出两个字:“是你。”
&esp;&esp;脚步声缓缓消失在了门外。
&esp;&esp;稚陵分毫不解这话的含义,只思忖着,难道他也烧糊涂了……?
&esp;&esp;没一会儿,阳春的声音响起:“姑娘!!!”
&esp;&esp;她急急忙忙扑到了床前,把稚陵生生吓了一跳,费力地支起身子,阳春眼泪汪汪:“姑娘没事吧?”
&esp;&esp;姑娘的确出了点事,但……着凉发烧,却委实是家常便饭了,若换成别人,或许此事的前因后果还要存疑,但既然是姑娘,委实没什么可疑的。阳春和白药两人没有多想,只当是淋雨吹风,染了风寒。
&esp;&esp;稚陵垂着眼睛,躺着歇在这儿,歇到了宫宴结束,已是入夜,雨停了,这楼中确见得有月皎皎。
&esp;&esp;雨洗过的月亮,澄澈皎洁透过菱花窗照进来,她朦胧地觉得,自己好像浑身又轻松许多,没有发热的感觉了,仿佛白日里那昏昏沉沉都是做梦。